第(2/3)页 只是,这却给吴军的粮草补给增加了麻烦。 “也不知道后方益阳城的粮草怎么三日都没有送来,这相持不了,是逼着本将军急攻啊?”徐盛突然抬高了声调,“可怎么急攻?明明是突袭,可好像每一步都被敌人预判到,还有那糜家军?他们藏了这么多年,原来如此英勇,我们这次是遇到对手了!” 随着徐盛的话音落下。 “报——” 一名亲卫步入大帐,连忙禀报,“长沙信使赶来,说有要事禀报徐将军!” “让他进来…”徐盛随口回了一句。 紧接着,一名兵士进帐。 这兵士看似很急…可徐盛更急。 不等这兵士禀报,徐盛当先问:“右都督是怎么答应我的?长沙城不过区区千人守军,他半日可下,一日之内就能抵达江陵驰援于我?可这都三日了,他人呢?人呢?” 说到这儿,“砰”的一声,徐盛猛地一拍桌案,“怎么?右都督是要整装待发,养精蓄锐,独留我徐盛在此消耗江陵城么?是要等江陵只剩最后一口气时,再出兵抢了这份功劳么?右都督就不怕我徐盛也一着不慎,步了那周泰将军的后尘,赴黄泉与周将军泉下相会么?” 很明显徐盛是带着怒气。 他不会把这“攻城不利”、“损兵折将”、“不得寸进”的过错归结于自己,他很自然…也很愤怒的就甩给了没有及时支援的吕蒙。 趋利避害,东吴文武…均擅甩锅—— “徐…徐将军…”兵士语气有些磕绊,俨然…徐盛的一番话,吓到他了,可他又有不得不将真相禀报出来的任务使命。 “将军…”终于,兵士张口了,无比迫切的张口:“吕…吕大都督知晓了周泰将军的殒命,他…他也想即刻率军前来驰援哪!” “放屁!”徐盛罕见的爆出脏话,“那攻下长沙后?他为何裹足不前?三天了,连个动静都没有…” “他…他…唉…”兵士总算说出了实情,“长沙城没有攻下来,反倒是…反倒是吕大都督中计,差点被大火焚烧至死,五万大军也损失过半…如今…如今因为吸食了大量的浓烟,吕大都督重病不起…奄奄…奄奄一息——” ——『什么?』 兵士的话让徐盛的脸色大变,仿佛,只是经过了一个刹那,他心头的愤怒悉数不见了,转儿…变成了茫然、无措、担忧与彷徨! 长沙城? 不过千人驻守的长沙城?竟然没有攻下来? 还…还让五万大军损失过半,让他们的大都督吕蒙奄奄一息! 这仗,怎么就打成这步田地了? 如果说此前,徐盛是责怪吕蒙没有及时支援,那么现在,他的心境完全变了,变成对这一次所谓“突袭”深深的担忧。 担忧这一仗…接下来,该何去何从? 不会这局势最终沦为—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? “怎么?怎么…怎么吕大都督就奄奄一息了呢?” 一旁的潘璋连忙问。 兵士顾不上解释,他迅速的将第二条噩耗报出,“除此之外…有消息传回,关羽…关羽带两万关家军没有回援,而是…而是顺江而下,前日破洞庭,昨日破益阳与赤壁,今日…今日怕是已经杀至樊口了…樊口危矣,柴桑危矣,建业危矣,东吴…整个东吴危矣!” 这… 骤然间,徐盛的眼眸抬起,一双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浑圆硕大。 他扫视着眼前的兵士,目光中却没有半点神采。 显然,此刻他脑子已经乱如浆糊,似乎他又有点不太确信,于是忙又低下头,颤巍巍的问了句。 “此…此言当真!” “千…千真万确——” 这兵士的声音刚刚吟出。 “报…”又一名斥候前来禀报,“禀徐将军,洞庭、益阳、赤壁接连失守,昨夜…关羽向樊口发动进攻,樊口守军措不及防,溃不成军…就连…就连一个时辰,也…也没有抵挡住!” 这下,两条情报互相…证实了。 “咕咚”一声,徐盛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口水。 潘璋则紧张无比的脱口:“这…这仗,到底是谁突袭谁啊?是谁在背刺啊?” 马忠“哎呀”一声,然后捶胸顿足,“现在还管这些干嘛,关羽这是要釜底抽薪哪…益阳,益阳不是为了防范这一手,特地安排了一支驻军嘛?朱…朱桓将军和他的部曲呢?还有…益阳城送来的粮食呢?” 这种时候,马忠的问题已经不会再有人回答。 不过很显然,粮食…就别想了,这支徐盛的兵马,他们只有五日之粮了。 这时,阳光已经从云间的缝隙中绽放出屡屡光芒,像是告诉世人“天亮了”,可…无疑,这阳光在所有吴军的眼里是黑色的,漆黑如墨。 是看不见希望的黑色! “那…现在该如何?”潘璋连忙把目光望向徐盛,他提醒道:“关羽是釜底抽薪,长沙那边吕大都督又遭逢重挫,奄奄一息,如今…如今能回援的唯独咱们这支军队哪!” 马忠又是“唉”的一声长叹,“关羽三日下了四座城…等咱们回援过去,那建邺城都沦陷了!再说…咱们就五日的粮?洞庭、益阳、赤壁悉数沦陷,万一那关羽城门紧闭,咱们回得去嘛?” 潘璋提高了嗓门,“那你的意思?不管?不顾?不救?” “怎么救?” 这次,这三个字是徐盛与马忠同时吟出的。 默契的低沉与厚重。 马忠注意到徐盛开口,连忙闭上了嘴巴,让这位“上将军”发号施令。 徐盛则道:“关羽既会釜底抽薪,他那儿子,又岂会算不到我军的回援,万一是围魏救赵呢?潘璋将军?你也是读过兵书的,难道就忘了战国时…那庞涓是怎么死的?” 这… 徐盛仿佛是锥子一般的喝问。 潘璋沉吟了一下,然后道:“围魏救赵,呵呵…徐将军的意思是不救‘吴’,继续攻这江陵城?可…可原本这江陵城都攻不下来,如今噩耗传来,将士们的士气势必低落,江陵城又攻的下来么?咱们东吴又…又守得住么?” 呼… 潘璋的话仿佛将徐盛问住,这也使得徐盛的心情犹如刀绞一般,刺痛,火辣火辣的痛! “呵——” 徐盛只能冷笑,现在的他,总算是清晰的能感受出来他与孙策、周瑜这等“卓越”的统帅…在统兵环节存在的巨大差距。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—— 他,徐盛…可能只擅长防守,这等…进攻时的调度与迂回,这等…在面临抉择时,毅然决然做出正确选择能力,非…非他徐盛所长啊! 救?还是不救?这是一个问题! … … 孙权的心情本是不错的。 此刻…正直旭日东升,他站在宫殿穹顶的最高处,那碧绿色的睫毛与暗紫色的胡须…迎着江风飘扬。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,仿佛很享受现在这个时刻。 是啊,一切都很顺利嘛! 紫电宝剑发挥出了他的作用… 周泰与徐盛带着紫电宝剑赶到鄱阳湖时,吕蒙当即就向荆州发动了总攻,一南一北,一上一下,这是要对荆州,对那关家父子——釜底抽薪! 当然,孙权也收到了襄樊战场的消息。 知晓了,关麟一把火把曹军烧的透透的。 无疑,这给魏、吴之间的“默契”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。 原本说的是夹攻,现在好了,曹魏只是在北方吸引了下进攻,主力战场…还得看他东吴的这支奇袭的兵马。 “主公可是在想曹魏的溃败…”顾雍仿佛看出了孙权心情的低落,压低声音询问道。 “是!”孙权没有任何废话,他淡淡的道:“孤怕这曹魏败的太快,反倒是让关羽、关麟能腾出手来,迅速的驰援江陵与长沙!不过…” 说到不过,孙权的眸光转冷,变得犀利,“不过,长沙城的守军不过几千人,江陵城的守军则是那支羸弱之军糜芳的部曲,料想…我东吴精锐尽出,猛将齐聚,破城险地…不过是弹指之间,孤现在担心的是,曹魏重挫之下,关羽无需北顾,大军南下…我军当如何守?” 孙权冷静的把局势给分析了一遍,也分析出了最有可能出现情形… 即刻,以吕蒙、周泰、朱治、蒋钦、徐盛为首的东吴大军,面对关羽如潮的攻势,如何守住江陵。 提到军事,这是顾雍不擅长的,故而他没有接话,不过…他却是话锋一转,“我听闻,曹丕那儿收到了一封天子的册封诏书!” 唔… 这一句话,直接把孙权的心思从那诡谲莫测的战场,转移到了朝堂,“顾老觉得这是一封怎样的册封诏书?” 孙权是明知故问。 “如今曹魏时局不利…”顾雍笑着说,“故而,魏王答应主公的,那册封‘吴王’的诏书,一定会提前发来,一来…这是他曹操答应过主公,二来…也是他曹操要借着这诏书,赚主公一份天大的人情,让我东吴突袭荆州时不遗余力,以此缓解他曹魏在襄樊战场的压力!” “哈哈哈…”随着顾雍的分析,孙权爽然大笑,一边笑一边说,“顾老说的这些,孤都想到了,不过…这天子敕封吴王的诏书,还是让人望眼欲穿,急不可耐啊!” 是啊… 孙氏一族从孙坚起,从那传国玉玺神鬼莫测的落到孙家的手中起,孙氏一族就有“称王”的野心。 只不过,局势所迫,当今天下这时局,称王者…往往下场都不好。 只是,对于孙权而言,他一辈子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超越父兄,都是为了走出父兄卓越战绩、建立江东基业下的阴影。 哪怕嘴上不说,可孙权就是要用实际行动证明,他是强过他父兄的,他要让“这一条”成为东吴信奉的准则。 吴王—— 呵呵!好瑰丽的头衔哪—— 这是父兄都没有做到过的,可他孙权…他做到了,而且坐稳了! 正直因为这一条天子册封吴王的诏书让孙权想入非非之际。 “主公,主公…” 五十六岁的吕岱匆匆的跑来。 这位历史上东吴最长寿,乃至于四十岁入仕,五十五岁成为州刺史,最终活到九十六岁的将军,此刻的他健步如飞,身子骨看起来极为硬朗。 但…与他的身子骨与脚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表情。 简直是“如丧考妣”般的表情。 “吕公?合适如此惊慌啊?” 看到吕岱,孙权笑眯眯的张口去问,说起来,他挺喜欢吕岱这个小老头的,人说四十而不惑,可这小老头四十才开做到郡丞,四十五才被孙权发现派为余姚县长,五十岁让他招募精兵,平定叛乱! 原本,这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文吏, 但…让孙权惊讶的是,甭管给他什么任务,他都兢兢业业,一丝不苟。 虽然做事儿够慢,但胜在稳… 于是孙权就把宫殿的礼仪、情报收纳这样的事儿交给他,也时长与他开玩笑… 但这次,孙权错了! 因为,当情报从吕岱这小老头的口中吟出的一刻起,他的表情仿佛也收到吕岱的感染,变得如丧考妣。 “关羽…关羽带兵杀过来了,三日前洞庭湖水寨被破,两日前益阳、乌林被破,同日赤壁沦陷,今早樊口被破…关羽…关羽马不停蹄带着他的关家军已经朝柴桑杀过去了!若柴桑再破,那…那我东吴将…将再无屏障!” 第(2/3)页